赵柳氏深以为然,赵青山敢忤逆她,还敢和她动手,就该弄死他。
两人在院子里等了半小时,徐二花怒气冲冲地回来,脸色黑得像锅底。
“咋了,弟妹,给她灌下去没有?”
赵柳氏试探着问道。
徐二花坐在他们旁边,死死盯着两人:“让那贱人跑了,是不是你们给她通风报信的?”
赵柳氏连忙摆手:“哪有,我们一直都在院子里待着,哪也没去。”
柳建设也故作镇定道:“可不,我们哪都没去。”
徐二花当然不信他们的鬼话,她拍了拍衣服的土,双臂环胸似笑非笑道:“她敢跑,这辈子就别想回来了,敢回来老娘就打死她!”
这话自然不是和郑寡妇说的,而是和面前的柳建设和赵柳氏说的。
等徐二花走后,柳建设腾的一下起身,怒火中烧:“我把族里的半大小子全叫上,去收拾赵青山!”
此时,赵青山还在蔡老财家。
蔡老财根本不信柳建设在山里挖出了金饼:“就咱这破村子哪来的墓,还金饼,你小子净胡说!”
赵青山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:“老财叔,我就是心里憋闷,才和你说的,你不信我也没招。”
说着他扛起自己的东西,还打算继续磨蹭,这时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至少有的有十几号人。
赵青山背对着蔡老财无声的笑了,前世他和柳家人纠缠二十多年,实在太了解这家人的秉性。
柳家人绝对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,一定还会来收拾他,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。
“把这里外屋给我围了,别让赵青山那从小子跑了!”
柳建设的嗓门洪亮,屋里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。
赵青山一脸悲愤道:“老财叔,你现在信了吧,我要是被他们打死了,你就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事的外姓人了,你自己多保重。”
说完他不理会脸色苍白的蔡老财,推开后窗跳出去,死命地朝林子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很快就有人发现赵青山的踪迹,大喊了一声:“赵青山在那边!”
十几号柳家壮劳力全都朝赵青山追了过去,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,有棍棒、铁锹甚至是斧头。
蔡老财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,忍不住骂道:“他妈的,这特么驴性!”
他连门都没顾上锁,以最快速度冲到了他大哥村支书蔡满仓家。
蔡满仓刚吃完饭,正躺在炕上打盹。
他突然听到屋里扑通一声,给他吓得一激灵,睁开眼睛就见蔡老财趴在地上。
“你一把年纪了,还像个愣头青,赶紧起来!”
蔡满仓起身恼怒地骂道。
蔡老财爬起来,一出溜上了炕,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。
蔡满仓上过高中,多少学过些历史,微微点头说:“有这种可能,咱们这地界很可能有辽代的墓。”
“柳家人吃了熊心豹子胆,竟然敢盗墓!”
蔡老财连忙问:“咱咋办?”
蔡满仓想了想说:“我让你嫂子准备点吃喝,今晚请本家吃饭。”
“明天县领导来视察的时候,我就当众揭穿他们,到时候让咱们本家配合一下,借着这件事按死老柳家。”
蔡老财笑得畅快:“老柳家在大柳树村作威作福这么多年,这该轮到咱们家说了算了。”
蔡满仓沉默了片刻道:“趁着他们家壮劳力都被赵青山引走了,咱们得找找,他们把金饼藏哪了?”
“我猜是柳建设他爹生前住的老宅,那地方偏僻又一直空着。”
赵青山要是听到这话,肯定会感叹一句,真正了解你的未必是亲人,也可能是仇人。
他脚程很快,钻入山林后七拐八拐绕起了弯子。
柳家人虽然依旧在追他,但被他甩得越来越远。
前世他在村里的生活很苦闷,常常在山里一待就是几天。
他用了六年时间,将周围大大小小的山脉都走了个遍,对山中每处地方都非常了解。
何况他刚吃了一顿饱饭,现在正精力充沛,愣是一口气跑了四个多小时。
他钻进一个隐蔽山洞后,贴墙根站着不发出一丝声响,眼瞅着柳家人四处找他。
直到天黑,他们也没找到赵青山的踪迹,所有人都精疲力竭。
柳建设累得肋叉子都疼,喘着粗气说:“你们堵住下山的出口,我就不信这兔崽子不下来了!”
几个柳家后生应声跟在柳建设身后,一行十几个人抹黑下了山。
大部分村民都不敢在山里过夜,山里不止有狼、蛇甚至还有成群的野猪,留在山里过夜非常危险。
但这对赵青山来说不是个事,他前世就习惯了在山里过夜。
确定那些人都走远后,赵青山才悄悄离开了山洞。
他在山中跋涉了大半宿,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,毛曼陀罗。
他不确定明天蔡家人能不能在县领导面前扳倒柳家,所以他必须得助攻一下。
他前世去外面闯荡,在药铺打工时认出以前在山里见过毛曼陀罗,只不过数量稀少,不太好找。
这东西控制好用量就是麻醉剂,控制不好用量中了毒很可能会出现幻觉、胡言乱语、动作不协调、重度中毒甚至会直接嘎掉。
赵青山没想弄死柳家人,因为那样太明显了,很有可能把他自己搭进去。
他是打算让柳家人一步一步地陷进泥潭,这第一步就是让他们失去在大柳树村作威作福的能力。
“若果要让人灭亡,必先让其疯狂。”
赵青山冷笑了一声,十分期待明天的精彩大戏。
他戴上手套迅速将毛曼陀罗的花摘下来,塞进布口袋里。
他忙活了半宿,总算找到了足够数量的毛曼陀罗花,将口袋扎紧,他灵活地爬上了一棵大树,躺在上面就睡了过去。
一直睡到凌晨三点多,他起来摘了些野果子充饥,就从山的另一边儿绕过去,走另一条路下山进了大柳树村。
堵在下山出口那两个柳家人,还傻傻在原地等着。
趁着村里人还没起来,赵青山悄悄绕到了柳建设家附近的井边儿。
这年头村里还没有摇把的洋井,村民吃水全靠旱井。
村里只有两口旱井,一口在柳建设他家附近,另一口在蔡家那边儿。
平时也就只有柳家人在这口井里打水,其他人都用蔡家那边的旱井。
赵青山毫不犹豫地将毛曼陀罗的花全都碾碎,把花的汁液全都倒进了井里。
倒完之后他立刻跑到旁边芦苇荡里躲着,眼瞅着凌晨六点多时柳建设和柳成过来打水。
他默默地蹲在角落里,心跳都加速了,无比期待早上七点县领导过来视察。